內容簡介
| 為什麼國民黨要向麥當勞學習? 上述提問,都和台灣身體出現的各種病症有關, 台灣社會分歧嚴重、政府無能、國家處於空轉狀態。經濟停滯不前,若干產業陷入困境。台灣的世界觀非常封閉,社會保守自溺,淪落為亞洲第一村。何以會發生這樣的狀況?是政治民主化的必然代價嗎?作者一針見血的指出,台灣當前的問題,表面上是民主不成熟所致,實際上則是台灣體內的「封閉病」、「中國病」以及來自外部但進入意識深處的「主權病」使然。台灣的體制、文化和身體裡,還殘存著這三種病毒,所以台灣才會陷入此般境地。 作者尖銳發問:今天,清朝皇室已經消失100多年,台灣所謂的民主化也已經20年,但請問,台灣政治人物,不分藍綠,腦袋中的朝廷意識、長官意識消除了嗎?台灣人民腦袋中的百姓意識洗掉了嗎?台灣的選舉,是不是還停留在一人一票選父母官的原始階段呢?人民是不是還只把自己當成老百姓而非公民,期待「民主」的結果就是傳說中的包公清明斷案、媽祖無限慈悲? 小小台灣,只有三萬六千平方公里,卻仍然穿著中國傳統的「中央/地方」行政大衣,藍綠政黨都還背負著「中央黨部/地方黨部」的沉重框架,是不是很中國?包括林益世案在內的各種案件所透露出的政治弄權及官商交易,是不是也很中國?即便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民主機制,卻被修憲成世界獨有的大總統獨夫體制,內閣只能唯唯喏喏,難道這不中國?國營事業的種種弊端,難道不也是很中國? 此刻,正值中國大陸強勢崛起,來自對岸的強勢力量透過各種管道,並形成跨海峽的政商聯盟,更加侵蝕了台灣的病體。並在這一背景下,台灣需盡快醫好自己在制度、文化、思考方式的「中國病」,需要進一步「去中國化」,脫變成華人世界文明的領頭羊和看門人,否則台灣會不會「死」,會的。物理上的台灣永遠存在,心理上的台灣正處於民主化以來的最大危機階段。 而台灣的生與死,也會牽涉到中國大陸的生與死,甚至牽涉中華文明的長遠出路。因此兩岸之間的關係,在此意義上是病友關係。誰先治癒病體,誰將在未來的文明空間獲得更大的主動。目前,香港的實踐驗證出一國兩制的侷限,台灣的分歧也彰顯出一中各表的困窘。作者指出,建立在主權理論之上的解決方案,必然陷入主權死結,動彈不得。台灣應該利用自己的自由電子般的無主權身份,率先提供不同的價值。 作者簡介 范疇 中國及兩岸問題專家,著有《台灣是誰的》《中國是誰的》《大拋錨》等書。他也是《亞洲周刊》《新新聞》等報刊的專欄記者。 |
內容連載
【第一章】台灣的第一種病
「封閉病」
何謂「封閉病」?
亞洲第一村的台灣
台灣早年的歷史,就是一段封閉史。孤懸海島上的原住民自不待說,400餘年前的大陸移民,企求的也是一個封閉的生存地。而荷蘭勢力的短暫入侵,也從來沒有打開過台灣的封閉,而只是偶然成為大航海時代的一個補給點。清朝,也從來都將台灣視為一個封閉地區在治理,它只是中央帝國的邊陲。日本殖民五十餘年,儘管實施皇民化,事實上也將台灣當作一個封閉的自治區來管理。老國民黨政府退守台灣後,才第一次讓台灣開始具有國際性,然而那些國際經驗,也完全壟斷在政權手中,99.9%的台灣人,不分原住民、閩客還是其他省源,還都是封閉文化下被統治的子民,一種以放棄自由意志來交換政府父權安排照顧的「老百姓」。
一直到了上世紀70年代,普通的台灣人才得以藉由經商、留學而接觸世界。細想一下,今天台灣最現代化的一批人,他們家族幾代來累積的世界經驗,可能也就不超過40年。儘管這一代的生活起居可能已經強過西方普通人,美食、紅酒、雪茄,樣樣都行,摩登的生活方式,樣樣都通,但是,他們在世界觀、國際感上的第一反應,很可能還比不上柏林市的一個計程車司機,或者倫敦市的一個普通公務員。而台灣的普通民眾,雖然獲得了豐富的外在世界的資訊,但那大多是電視畫面上看來的,或者來自淺度的旅遊,沒法和自己作為一個人的價值產生切身感。簡而言之,台灣的世界感是朦朧的,世界大事縱然知曉,也多是霧裡看花,只要不是發生在台灣內部,無論多麼嚴重,皆屬花邊新聞,而發生在台灣內部的社會瑣事,談論起來卻像世界大事。
在封閉傳統之下,台灣人不但世界感缺乏,連亞洲感都很弱。不但奧運時如此,連亞運舉辦時,台灣媒體上都只報導台灣選手的表現,好像亞洲只有台灣一家。自從林書豪一舉成名之後,全世界的籃球明星在台灣的媒體上就只剩下林書豪一個人了。放大來看,台灣有點像當年的眷村,在封閉下自成一格地變成「寶島一村」,整個台灣在亞洲,就是自成一格的封閉的「亞洲第一村」。村民很自豪,也很有人情味,觀光客也喜歡來這看看風土人情、品嚐下各色小吃。
這樣陳述,無非是想指出一個事實:台灣從封閉文化體系走向開放文化,不過才40年的歷史。即使是一個個人,40年的時間都未必能夠使他在心理上真正打破封閉而徹底開放,何況一個社會,一個國家?今天台灣的種種不協調,固然有藍綠惡鬥、民主不成熟、中國打壓等等因素,然而,最底層的原因,應該還是自我心理上的。走到今天,台灣已經到了一個心理分水嶺,不然就得走出封閉、邁進世界,不然就退縮回自我保護的小天地。在這一分水嶺上,它的心理掙紮是激烈的,對於真正開放的恐懼和不安全感是實在的。
是「老百姓」,還是「自治公民」?
對於台灣的現況,社會精英、媒體是矛盾的心態:一方面,他們察覺到台灣缺乏世界性而導致競爭力低落,另一方面,他們又對台灣與世隔絕的村落性感到自豪。他們對台灣的評論,因而有了一個這樣的公式:首先是怒責政治跟不上時代的種種「恐龍作為」,痛心社會大眾的思想落後,然後話鋒一轉,讚歎起台灣社會豐富的人情味,人民純樸有禮等等。
社會上對政府的態度,也可以佐證這種矛盾性。例如,這兩年台灣經濟不振,馬英九政府手足無措,媒體及民眾竟然開始懷念起照顧百姓的蔣經國時代!卻渾然不覺,在蔣經國時代裡,老百姓是不可能如此面斥政府的。這種又要蔣經國時代的照顧老百姓,又要現代公民社會下的一人一票、言論自由,真是荒謬性十足。
種種矛盾現象,凸現了今日台灣人既渴望開放下的自由,又懷念封閉下的安全感這種底層心理情結。這個情結,導致了台灣人民經常性地「端起碗吃飯、放下筷子罵娘」,拿著落後體制下的好處,同時要求體制現代化。這種「統統都要」的情結,其實相當中國,中國人素以現實而狡詰著稱,一桌大菜,嘴裡嚼著一塊,筷子夾著一塊,眼睛盯著一塊,腦中還想著一塊;台灣人則嘴巴嚼著自由,筷子夾著選票,眼睛盯著對方短處,腦中想著封閉體系下的政府照顧。台灣人,其實很中國人,寧可自我矛盾也不願意向自己攤牌。
但,這種又要自由又要保護的日子,台灣人可能享受不了多久了。台灣已經面臨攤牌時刻:要開放,就得放棄封閉文化下對體制照顧的期待;要保留封閉文化下的體制照顧,就得犧牲至少部份自由意志。換一種說法就是:要開放,就得放棄做「老百姓」,轉而進化成為有自治能力的「公民」;要繼續做被照顧的「老百姓」,就得接受「官方」政策安排的風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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